刘小芳:【乡村疫情日记2】立春,浓黑中见到光亮

2020年2月4日 正月十一 周二 6~12度小晴
立春,浓黑中见到光亮
文/刘小芳
不知道是身体里的哪一个时钟,咬醒了我的神经,迷蒙中从床头摸过手机:五点四十。对这个数字,我并没有清晰的感觉,正如对自己身在何处,依然是一种悬浮的无根状。
真正清晰的,是涌入眼中的一阵酸涩。我赶紧闭上,一些暖流涌了出来,我索性让它更加汹涌。这段时间总是易伤感,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更清醒一些。
都说心安便是家,他乡亦故乡,面对肺炎疫情,纵然在老家,也是一种漂泊。每一个人,或每一家人,都是一座孤岛。
五点四十,自然不是我的生物钟,在这个时间点,我身体的很多部位都没有醒来。我想静静地再睡,却始终回不到睡意。就像这个春节,脚回不到路上,很多事物,回不到自己的轨迹上。就像今天立春,花朵回到枝头,却回不到众人的眼里。
我索性起了床,走到阳台,天地还是一片浓黑,眼睛是多余的。我稍微闭上眼,感受空气里薄薄的凉意,聆听凌晨的声响。屋子里的鼾声,屋前鱼池中有鱼儿的跳跃声,还有村子左右山头的人家,都传来几声鹅叫,这个时候恰好6点,我怀疑它们是在替公鸡报晓。
原来浓黑中的村子如此生动,原来耳朵比眼睛醒得更快,感受更真实。当我稍微闭闭眼又睁开时,看到的浓黑,其实深浅不一,远处还隐约出小山的形态。慢慢地,我能看到鱼池中隐约倒映着的微亮天色,能看到屋侧呈现出的那条淡淡的灰白的小路。
回到屋子,我敲下上面这些文字时,已经是6点29分了。有一群柔脆的鸟声传来,粒粒地落进这些文字,和鸟声一起婉转而来的,还有天地祥和,人间静好这个句子。
这个句子在我心头走了几个来回,直走得我听到春天的回响。是的了,纵然是这样浓黑的天地间,其实也能看到微光,看到路,感受到勃勃生机和希望。
我这样一想,山间便响起了广播,6点30分,滚动报道有关疫情的新闻。
出了小院,独自走上寂寞的村路,这个时候,天色依然很暗,家家户户都在酣睡中,不是我想象的,会被险情唤醒。
被我关注了几天的那五只鸭子,果然天天夜宿在鱼池边,现在它们还在酣梦中,在一片朦胧里静静的立成一排凝固的音符。鱼池里总有鱼儿时常跳跃起来,那响动落进鸭子的梦中,也落进我的心湖里,溅起圈圈涟漪。
就这样,我一下子生动起来,长久地漫步在田埂上,一只白鹤从头顶飞过,优雅地扇动着翅膀,似乎把浓黑扇淡了,把天色也扇亮了。我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的低迷情绪在退潮,天地间的暗色也在退潮,四周房屋院落的轮廓,也渐渐清晰起来。
这个时候,整个山村响起一阵熟悉的旋律,国歌!我心头一震,肃静地聆听着,和我一起肃静聆听的,还有那五只鸭子和不尽的山草树木。
“起来,起来……我们万众一心……”这澎湃的声音穿越滚滚历史,回荡在天地间,回荡在我身体里,成为血脉里的最强音。
在立春的这个早上7点,我静静地听着,听得泪流满面,谁也不知道我心头发生的化学变化,谁也不能体悟我在乡村田埂上接受的这一场洗礼。
东方确然已经蒙蒙亮了,在我身上,在天地间,披上了一件袈裟。
(今日疫情:截至2月4日23:36分,全国确诊20530例,比昨日新增3294例,疑似病例23214例,新增5072例,重症2788例,新增492例,死亡426例,新增65例,治愈人数718例,新增243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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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乡村疫情日记1:站在自己的伤口,淬炼成一枚消炎片》
回 音 壁
自前段时间把记事本上海量随笔与日志弄丢,便放弃了过去,也弄丢了自我。是时候回到自我,把生命里的点滴与文字团圆,给未来的回忆,留些许的线索。
东方确然已经蒙蒙亮了,
在我身上,在天地间,
披上了一件袈裟!
别院主人:刘小芳,四川省双流中学语文教师,全国语文教师教育研究中心会员,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,四川省作协会员,《中学作文教学研究》2018年封面人物,2018年四川省中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学员。荣获“区十佳青年教师”“市优秀教师”“市学科教育教学先进个人”“市优秀班主任”“全国青少年文明礼仪优秀工作者”“双流第九届学科带头人”等荣誉称号,荣获全国说课特等奖,荣获成都市赛课第一名。主攻记叙文、议论文写作研究,和诗歌、散文阅读及写作研究,追求诗意地行走,在《散文诗世界》《青年文摘》《四川日报》《四川文学》《草堂》等刊物上发表诗歌、散文、评论四百多篇(首);在《语文教学通讯》《语文世界》《新课程研究》等刊物上发表专业文章十几篇。出版有关诗化语文的诗集《长成一根苇草》(著),出版有关地震的诗集《震星》(合著),出版教学研究专著《概括与反概括——语文思维的双翼》(合著),有散文作品被选编为中考阅读练习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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